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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日冠,口碑全塌,这剧真「迷」

古装探案喜剧《四方馆》即将迎来收官。云合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9月13日发稿前,《四方馆》位列连续剧热搜榜第四名,正片有效播放时长占有率为7.3%。

同年2月29日,该剧荣获酷云数娱年度影响力盛典“2024年度期待剧集”。

此外,该剧导演为创作出《赘婿》《卿卿日常》等爆火剧的赵启辰,老枪出马,令人期待不已。

然而,在看完该剧后,我却感到略微失望,特别是和爱奇艺同类题材的古装探案剧《唐朝诡事录之西行》(以下简称“唐诡2”)相比,更显示出十足的差距。

事实上,近年以来,国产古装探案剧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从《长安十二时辰》到《大宋少年志》,从《颜心记》到《长乐曲》,令人应接不暇。

创作者顺应时代潮流而动,纷纷跟进火爆题材创作,当然没错;优秀的创作者在此基础之上想要进行创新,当然也没错。

但问题是,创新一旦没有拿捏到度,就会被反噬,最终落得一个四不像的下场。

作者 | 毛浩宇

编辑|小白

排版 | 板牙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四方馆》改编自陈渐的小说《西域列王纪》,围绕大雍都城长乐设立的特设机构四方馆展开,讲述了元莫、阿术、王昆吾、尉迟华、于得水、安修义等人在四方馆这一方小小天地中各展所长、勇闯四方的欢乐故事。

从类型上来说,《四方馆》有意做出全新的探索,在古装探案和常见的爱情线之外,还有喜剧,甚至还有职场元素。

相比之下,《唐诡2》主要聚焦于古装悬疑式的探案剧,顶多在形式上做出单元剧的拼盘,确实在类型上做得不如《四方馆》丰富。

但实际效果呢?

《四方馆》野心挺大,但实力还是相对薄弱。想要融合如此多的类型元素,最终还是呈现出一种贪多嚼不烂的尴尬局面。

01

该剧以喜剧元素打头,但剧中多为插科打诨的斗嘴式桥段,例如开头第一集描述元莫和阿术相遇的场景,就尴尬得令人脚趾扣地,难以直视。

元莫一开始只是四方馆的外聘编外人员,平时就是无业游民,俗称街溜子。而阿术一开始的身份也是一个外邦来雍的小乞丐,靠偷盗为生。

《四方馆》剧集截图

两人刚一见面,就开始斗嘴。元莫扣留了阿术偷来的过所,阿术心虚,只好以小婢女的身份暂时寄人篱下。

阿术换回女装之后,元莫又开始调侃戏弄。面对阿术讨要回过所的要求,元莫也是明知故问,欲擒故纵。

《四方馆》剧集截图

阿术因此被惹怒,一气之下摔碎了元莫的酒瓶。元莫生气,但不多。两人又随即被卷入一场偷运军械案的惊天阴谋中——他们躲在一个破庙里,面对此时仍然偷奸耍滑的元莫,阿术使出痒痒粉,元莫立即抓耳挠腮,痛苦不已,居然就此屈打成招,老老实实被阿术驯服。

编剧在此前做了如此繁多的铺垫,我们以为会是一场精彩的双方博弈,或是主仆大战,结果只是一场不痛不痒、轻而易举的驯服。

《四方馆》剧集截图

婢女驯服主人这样的反差设定,当然也算是一种创新,它满足了当下人们对于解构、反权威的心理期待。但如此幼稚和生硬的驯服过程,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这样的喜剧元素,在剧中还有许多类似的存在。它们不仅不能给全剧增添轻松的笑料,反而令人觉得尴尬和降智,把观众的智商和审美按在地上摩擦。

《唐诡2》是怎么做的?

同样是介绍男主角的开场,同样是两人爱情线的开头,裴喜君是在帮助卢凌风断案时出场的。

《唐朝诡事录之西行》剧集截图

卢凌风从死者身上找到了一种可疑的膏脂,智力担当裴喜君为其解释并找到线索乌膏,好让卢凌风继续查下去。裴喜君却还兴奋地追问卢,是不是要把乌膏送给她。

结果卢凌风拿到线索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如此一来,卢凌风的严肃耿直、裴喜君的单纯聪颖便跃然而出,也恰好点出了两人非同寻常的暧昧关系。

每一场戏都有它的价值和作用。反观《四方馆》男女主相遇那一幕,女主角阿术偷盗他人物品被男主角元莫当街逮住调侃,作为观众是能从“偷窃”看出女主角的机灵可爱,又或者是能从元莫的“小声蛐蛐”中看出他的聪明机智呢?

很显然,我们只能看到元莫一个疯疯癫癫的大冤种形象。

他性格如此之好,面对小婢女的刁难和闯祸,非但不生气,还如此欲擒故纵、言听计从,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元莫是个恋爱脑了。

02

再说探案。

同《唐诡2》一样,主角团个个开挂,如同开了天眼,各种玄奇诡案都能一一侦破。

但不同的是,《唐诡2》当中,卢凌风、苏无名查找疑情,起码还会被对手蒙蔽或戏弄,起码还有一丝推理的过程,让观众得以身临其境跟着主角一起烧脑探险。

《四方馆》就不一样了。

例如第三集,讲述大都督窦淳回京述职,四方馆特此设宴款待。在宴席上,属下曹霍献上了返魂香,据说可以一解相思之苦。

《四方馆》剧集截图

正当众人宴宾欢乐之时,忽然,一声惊雷,狂风大作,所有蜡烛全部被吹灭,曹霍进入猎杀时刻,他红着眼睛,大喊着“还我头来”,想要杀死窦淳。阵仗之大,场景之可怕,似乎一场恶战即将爆发。

《四方馆》剧集截图

结果,窦淳三下五除二,一剑反杀了曹霍。

这也就算了,曹霍死后,京兆府法曹参军尉迟华和四方馆西院舍人王昆吾一起审讯嫌疑人,众人纷纷对“鬼魂附体”说确信无疑,还说得有模有样。

《四方馆》剧集截图

元莫却在勘查现场结合阿术提供的龙鳞草的线索,一口断定返魂香有问题。

在他的指点下,众人想出了引蛇出洞的计谋,安排窦淳住在湖心岛上,并设有层层士兵保护,但还是被凶手得了手。

舞姬和随从有重大嫌疑。随从想要极力掩盖真相,元莫等人却来了一番推理,结合各种闪回和画外音,将两人的犯罪动机和过程描述得详细至极,最终令凶手舞姬“破了大防”,表明真相,甚至还和随从一起跪下来祈求元莫“为委家洗冤”。

《四方馆》剧集截图

我们看不到元莫推理的逻辑依据,只能看到他像“机械降神”一样直给的结果,再给出一些闪回性的强行解释,这无异于当众宣布:怎么样,我厉害吧?告诉你,我就是断案如神!

最后一集,谋反的青儿准备安排人刺杀阿术时,忽然一个反转,元莫等人出现,将青儿杀死,助力阿术公主顺利登基。众人站在一起,一个个暗暗助力的使臣出场,又是通过闪回加画外音的手法,为观众解说机智有谋的主角团是如何下一盘大棋的。这样的直给,完全将观众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

《四方馆》剧集截图

当探案剧无法享受探案的推理过程,当主角变成一个完全神机妙算的天才,那悬疑就完全失去了必要。观众失去了参与真相破解的过程,发现创作者如此小瞧自己的审美,就会食之无味,草草弃剧。

当然,想要在案件推理上做出创新,也确实是个世界性难题,毕竟古代作案手法有限,不可能处处精到,且过往的佳作已经将探案手法做到了极致,探索空间有限。

于是,《唐诡2》在推理逻辑欠佳的情况下,转而着力于梳理复杂立体的人物形象,使得主角团个个有所擅长,又性格鲜明,至今该剧所创造出的“卢凌风何在?”“是方丈搞的鬼”“费鸡师”等词汇还在评论区广为流传。

反观《四方馆》,人物相对扁平化。元莫装疯卖傻,断案却机智过人;阿术脾气暴躁,老是闯祸;王昆吾、尉迟华则完全是蛮干鲁莽,特别是尉迟华,在前几集中频频出手,坏了主角团的计谋。一直到结尾,这几人的转变也相对有限,人物弧光不够圆满。

03

编剧陈宇在2024年搜狐青幕计划大师课上说,“准确”,是针对工业电影作者最高的评价。

《四方馆》想要在类型上进行创新,初衷是好的,但就是因为“不准确”,导致各个部分失灵,最终形成了整体的崩塌。

看到结尾,我们知道了阿术其实不是婢女,而是焉乐国的公主。作为一个出身卑微的婢女被不断打压,最终重回女王宝座的剧情设定,着实非常具有短剧“爽感”。

《四方馆》剧集截图

但令人疑惑的是,男女主人公的戏份势均力敌,形成了一种主次不分的感觉。

原著《西域列王纪》讲述了贞观三年秋,玄奘踏上西游之路,偷渡大漠边关,进入西域,与“一千零一夜”中大卫魔瓶的终极对决,再现公元七世纪大唐、波斯、突厥的中亚大博弈。

如此漫长的旅途和斗争,《四方馆》在改编的过程中,只选取了一小部分,并改头换面。

但很显然,改编过程呈现出一种“既要又要”的尴尬。男女主的戏份比重的失衡、叙事时空的长度和片长的不匹配,让该剧有些节奏错乱。

当然,该剧也并非全是一无是处。全剧内核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

从前有一位公主,她的父王被人所害,从此流落到邻国的民间,艰难而生。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位王子,在王子的护送下,她重回到了自己的国家,用勇气和智慧铲除奸凶,重新夺回自己的王位。从此,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四方馆》剧集截图

刻在人类基因里的远古童话,换上了中国古代的皮肤,带上一点现代职场的装饰,重回荧屏,也算是一种小小的文化创新吧。

《四方馆》虽站内热度日冠,却口碑全塌,姑且算个中规中矩的工业流水线作业,距离真正的艺术创新还有一段路。此处空白,就留待主创团队继续探索了。

「四味毒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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