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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不争气,看不得无臂的佟丽娅耍“杂技”

2024年8月25日刊|总第3704期

这部电影的片名像是爱情片,初看则会觉得是亲情片。但看完之后,我认为这是个人与命运搏斗的“史诗”。

没有双臂的孤儿福佳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光看这个设定,她的痛苦就不言而喻。

观众当然知道佟丽娅是有双臂的,但大家也同样知道现实中一定有无数真实的“福佳艺”们,拿着炼狱难度的剧本,在生活中苦苦挣扎。

但该片却没有卖惨,开篇便以用脚工作、吃泡面、打麻将,干净利落地塑造了一个飒爽、强悍的福佳艺。

而佟丽娅虽然有双臂,但确实是在用双脚表演,这种敬业,让人很难出戏。

三个人的故事

整个影片的故事非常简单,讲述的是福佳艺在雨夜捡到弃婴福丢丢,与听障外卖员福满多一起照顾,并争取领养权的故事。

因其简单,所以非常聚焦。

节奏也很舒缓,情感细腻,所以不至于拖沓。

整个影片看起来像是福佳艺、福满多、福丢丢三个人的故事。

一家三口是人们对于幸福美满的基本想象。影片也“凑齐”了这个形式,像是一种隐喻。

但福满多只是一个功能性人物。

在我看来,这是福佳艺、福丢丢和“理想母亲”三个人的故事。

这世界有多少支离破碎的人生,就有多少残破不堪的童年。福佳艺不仅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甚至连自己的“膀子”都没有。

所以她的内心其实一直渴望一个“理想母亲”,但她始终没有。用脚生活的福佳艺,一直都是自己做自己的“母亲”。

像影片开始时福佳艺自己说的,生活想给她埋了,但她是一颗种子。

而当她在垃圾桶里捡到丢丢的时候,这颗种子开始发芽。

当没有双臂的福佳艺用嘴叼着垃圾桶蹒跚前进,拯救一个像垃圾一样被遗弃的小生命时。就像是在黑暗中拯救曾经被弃如敝履的自己。

遇到丢丢之后,她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理想母亲。

福佳艺幻想自己是个“健全”的母亲,用双臂抱住丢丢时,理想的光晕笼罩着福佳艺,如此平常的一个举动,对有的人来说却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

这样的画面处理方式其实很常见,但该片用得恰到好处,所以戳得人不由泪目。

两个人的救赎

福佳艺给了福丢丢第二次生命,她才有机会像个宝一样被各方争抢。

而福丢丢又何尝不是福佳艺生命中的一道光。

导演刘奋斗真的非常会直戳人心,没有复杂的情节,只有无臂“母亲”和小婴儿的彼此治愈。

真的很好哭。

当福佳艺叼着脏兮兮的小婴儿,小生命露出天真的笑容时,配着残破的命运,令人心酸。

当福佳艺用脚泡奶粉甚至添了一口的时候,笑中带泪。

而我个人觉得最好哭的镜头,是福佳艺背着丢丢坐在旋转木马上,在漫天的泡泡里灿烂微笑。

这偶像剧里烂俗的情节放在无臂母亲和弃婴身上却显得格外残忍。

显然,福佳艺与弃婴福丢丢的相互救赎,不是简单的温暖童话。而更像是“电车难题”。

作为第三方的院长、警察以及观众,都处在两难之中。考虑了福佳艺的情感,就无法兼顾孩子的安全与生活保障。

任何一个日常琐事,对佳艺来讲都难如登天。何况是照顾婴儿这样的高难度动作。

刚捡到丢丢时,领导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佳艺信口拈来。

“我的膀子要长出来了。”

这是影院里的笑声最密集的地方,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膀子当然长不出来。

所以福利院院长讲述当年听障母亲领养弃婴的悲剧结局,佳艺一开始抗拒,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一个人的蜕变

在我看来,弃婴丢丢是照见福佳艺自我的影子。而这部电影归根结底讲的是一个人的成长。

世人往往歌颂母爱的伟大,接纳自己的残缺又何尝不是一种伟大。

福佳艺放弃了对丢丢抚养权的行为,除了老生常谈的“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以外,我还看到了福佳艺对自己的直面。

曾经的佳艺不仅能用脚打麻将,而且打得霸气十足,横扫千军。但她还是在一句“有人生没人养”和一个“圆规”的嘲讽下溃不成军。

丢丢的出现,让福佳艺不得不面对自己。

一开始她问小婴儿是不是不乖,所以被人抛弃。这句话何尝不是她指向自己的利剑。

而当她承诺绝不会抛弃丢丢时,就像在弥补自己被抛弃的遗憾。

佳艺一直在假装自己无所不能。但当她像演杂技一样换灯泡,最终狠狠摔倒时,自尊心被摔得粉碎。

影片不惜大篇幅描摹换灯泡的这场独角戏。这件生活琐事对普通人来说简单至极,却是佳艺心灵蜕变的浴火重生。

当福佳艺为了丢丢,站在众人面前剖开自己伤口时,终于有了直面残酷现实的勇气。

而最终福佳艺当了丢丢干妈的结局,完美得像开了外挂。从艺术上来讲落于了大团圆结局的窠臼。

但我更愿意认为,这是直面自己的福佳艺,得到的重生奖励。

而没有双臂的佳艺,也终于在帮助下“抱住”了丢丢。接纳是真正强大的开始。

该片的情节简单到像一个个人VLOG,但这本就不是一部讲故事的电影。

它的动人之处在于,用极其细腻的镜头,去捕捉福佳艺的努力生活以及照顾婴儿的点点滴滴。

它就像生活一样简简单单,也像生活一样让你痛得无处可逃,却又甘之如饴。

文/云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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