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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一个普通人眼中的《醉拳2》:还没长大就老了

原标题:一个普通人眼中的《醉拳2》:还没长大就老了

到了2024年02月03日时,《醉拳2》就刚好上映30年。

它也是迄今为止唯一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全球百部电影”之一的华语片,其实入榜的还有三部华语片,一是王家卫的《重庆森林》、一是胡金铨的《侠女》,另外就是一部《霸王别姬》。

同名主题曲《醉拳》也在这三十年间作为各种武侠剧功夫片的BGM,影响力仅次于《男儿当自强》。

巧的是《醉拳》也是一部黄飞鸿电影,只是加入了成龙动作片特有的诙谐幽默。或者较真一些地说,它只是一部披着“黄飞鸿”名头搞出来的动作片且比较好玩。故事剧情也很简单:

男主黄飞鸿和小伙伴们一同捍卫国宝,同外国人打得你死我活。

成龙电影中特别喜欢在反派阵营里安排一两个看起来特别狠的角色,比如腿功超人或拳风悍烈,然后男主角一开始会被打得怀疑人生,接在会利用地形优势迅速转守为攻。

故事的时代背景也脱离了黄飞鸿电影中的清末,直接设置在了民国初年。黄麒英(狄龙 饰)和黄飞鸿(成龙 饰)从关外收药一路坐火车回到广东佛山,在车上被人调包了行李,带着传国玉玺成了被各方惦记的显眼包。

其实这部电影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温馨”——

是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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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舍弃了“夺宝”线索之外的所有不必要的纠结,如苏灿(黄日华 饰)和黄飞鸿的争强好胜,如黄麒英对黄飞鸿的恨子不成器。矛盾是有的,但迅速做了了结,然后把主要矛盾“如何从洋人手里抢回玉玺”作为主线。

同时强调男主黄飞鸿的自我突破:

醉拳的养成与发挥。

电影里的黄飞鸿是个并不成熟的大男孩,有个很疼他的小妈(梅艳芳 饰),我认为这对母子搭配的喜感是影片中最亮眼的。梅艳芳女士塑造的这个角色在我看来完全展现出她的喜剧天赋,夸张是夸张,但不浮夸。宠溺继子又惧怕丈夫,可能因为演员本身的年龄相差能接受,所以这一家三口组合也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几场戏下来看背着老公和儿子一起折腾恶势力的打戏也很有范儿。

同时,《醉拳》也是第一批在内地正式上映的成龙电影。也是成龙以“国家民族大义”为主题拍出来的故事,对比此前的《A计划》系列和《警察故事》等,影片思想的升华可谓一个时代的需要。

此外,主演兼动作指导刘家良也是个传奇人物,《龙虎武师》那一篇里提及武师们对刘师傅的评价就是一个“快”,镜头拍他的打戏一定会慢处理,否则根本看不清。

片中刘家良饰演最后一位武状元福民祺,就是他一路带着传国玉玺亡命天涯,遇到了黄飞鸿后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很不错,于是摊牌告诉他需要他的协助一同保护玉玺不能让外国人抢走。我记得电影里武状元说“否则以后我们只能去国外看自己的宝贝了”,然而随即他就遭到了伏击,为了保护黄飞鸿和玉玺选择硬刚最后壮烈牺牲。

他也是《醉拳》中唯一死去的正面人物。

简单的故事线,阵营分明的人物,以及穿插于功夫中的喜剧元素和家国大义的电影主题,让《醉拳2》在当年上映后风靡华人世界并远播海外。

2

成龙出演《英伦对决》时是2017年,当时宣传的主要腔调是“成龙的转型之作”,我不太喜欢这部电影,实话说。因为整部电影的格调感觉比较阴郁,倒不是有没有打戏这类的因素考量,毕竟当时间进到本世纪第二个十年时,成龙作品就渐渐开始走下坡路。

上世纪八十年代至本世纪初那批在成龙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人物也渐渐各奔东西,有些人也早已离开了观众。因此有时重温成龙的经典作品时我可能会发现一些当时未曾发现的亮点。

比如《醉拳2》里一晃而过的熟脸有不少,像鲍方、刘兆铭、夏春秋、董骠、罗家英、太保、陈国坤和关秀媚、翁虹、曹颖等。彼时圈里人特别喜欢互相捧场,也喜欢串戏,一个角色一句台词一个镜头一晃而过。

像这种阵仗成龙以前也拍过,最著名的便是《奇迹》,半个香港娱乐圈的人都到场了。讲故事的主题也是真善美,其次便是为了1991年华东赈灾义演的电影《豪门夜宴》,那一部更绝,全香港娱乐圈都参与了。许冠文和周星驰还在片尾“抢鸡屁股”那场戏里完成了“喜剧之王”的传承。

那时候没有微博和朋友圈,也没有智能手机,演员并不需要在上面发一段话表示祝福然后加一个双手合十的表情符号,干就完事了。事后也没地方说自己多了不起,香港演员大多出身市井,成名后该有的毛病也有,该有的绯闻也不少,不过总的来说大多比较规矩,因为地方太小,真想讨饭吃的话也要注意影响。

但有一说一,类似《奇迹》与《豪门夜宴》这类作品恐怕以后稍有机会再看到,更多的还是捧场串戏,就像《醉拳2》,熟悉港片历史的观众如我,对电影里忽然出现的熟面孔大多门清,可仔细看下来,竟发现其中有一部分前辈是真的不在了。

唏嘘得很。

3

成龙电影进入新世纪后因为各种原因的影响,不断加入了很多可能原本并不想要的内容。这一点是我在认真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当时成龙电影开始把“调子”拔得越来越高,或者说他也许真的想拍一些和此前作品风格相近的作品,奈何时代变了,人也老了。动作戏里的惊险刺激场面真的不适合他,加之市场和观众也渐渐转移了兴趣,从成龙作品里的人物对话也能略窥一二。

早年成龙作品中的一些道理很浅显,但并非生硬植入。通常借助情节和角色稍微“点”一“点”,观众自然心领神会。后期(新世纪)主题大多流于表面,其实演员这一块倒一如既往地喜欢用新人做配角,要么跟当时口碑不错的演员搭戏。

《醉拳2》里成龙就找来了1990年代正红的刘德华客串,现在华仔也老了。三十年前的《醉拳2》并非刘天王演艺人生中的代表作,但我记得那年风华正茂的刘德华演出“少帅”的模样,在影片结尾看着喝了工业酒精把脑子喝坏了的“黄飞鸿”……

说到底这也是一篇纪念时代的文字。

因为如今“成龙作品”这四个字不再让观众激动,更多的是奚落和嘲讽。可经历过成龙,或者说功夫片最火爆时代的观众一定记得当年全世界的人都爱看功夫片,“中国人会武术”的刻板印象也是从那时流传下来的。

关于成龙,我记得曾写过一篇,也记得他在《绝地逃亡》里和老外走在旷野上,台词里有一句“还没长大就老了”,那是他写的自传,也是他自己演唱的一首歌。

作为旁观者,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值得回忆的过去,如果我是成龙,作为一个演员,一个功夫片巨星,是否会想起1994年和一群男女一起拍《醉拳2》的日子?

那当真是个好年华。

镜头里的人物都在,也都把最有魅力的时光留在了那里。许多如今批评和嘲弄的观众们还未曾长大,有的还没出生。维多利亚港的夜色很美,来往于香港的世界各地的人都来一睹一个传奇的风采。

有的人会幻想着是否会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转角遇到马如龙?有的人会幻想着是否会在街上忽然看到一个不要命的年轻人追着车子跑?有的人则会幻想着是否自己就是电影里的那个英雄?

唯独没有人会想到过有一天……

还没长大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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